豆爸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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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一个偶尔给孩子讲故事的嬢嬢。

【执离】生一个吧(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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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石榴似火,大雁南归。

  

  一年四季雨水丰沛的天权王都,终于迎来了难得最晴朗的一季。

  

  树上的瓜果成熟,田地里的稻谷沉甸甸地垂下,执明的生辰也就近了。

  

  幼时执明的母后常说,儿子是个顶有福气的孩子,天权连年五谷丰登,他出生的那年,更是迎来了最大的丰年,粮仓里满满的陈米都堆得发霉,国库中串着铜币的绳子都放得朽烂。人们为了庆贺小王子的降生与丰收,整整欢庆了三日,夜里的烟火能把整座王城都照的雪亮,人人皆道,小王子是天权的福星,是上天的恩赐。因此每一年,逢上执明的生辰,天权治下的郡县皆要庆贺上三天,兼有庆祝丰收之意。

  

  这故事是伺候过先王后、带过年幼时的执明的老姑姑说的,老人原本已归乡颐养天年,只是执明遍寻不得妥帖的人照看阿黎和宝宝,思来想去只得将老人一家迎回了旧都。

  

  老姑姑性子平和爱笑,来伺候了一阵,却也不过多干涉向煦台诸事,闲来喜欢同慕容黎说说执明的旧事,二人相处倒是说得上融洽。

  

  慕容黎听完了故事,脸上带了点倦容,想象着执明小小的时候的模样,却又不觉露出点笑意。

  

  “王上小时候...是什么样子?”

  

  心里想着,嘴上就不小心问了,问完又觉有点不妥,却见老姑姑笑得慈祥,看向他的眼光像是看自家孩子,又微微地放松了下来。

  

  “什么样子?猴儿样!”不愧是从小伺候执明的,丝毫不畏他如今那点儿唬人的君威,很是敢说实话,“王上小时候啊,可不及现在生得俊呢,那时候他贪嘴,我家小姐又惯着,养的圆滚滚的,小球儿一样。”

  

  “别看是个小肉球,偏生又淘气得紧,那顶高的大树,一个没看住了,他准能不知什么时候就爬上去了!”

  

  “敢爬上去了,偏偏又怕高,下不来,每次都要底下人拿梯子给抱下来。”

  

  “小姐平日都瞒着先王,有时底下人说漏嘴了,先王准要把他捉过来打两巴掌。先王说,你上树也就算了,如何这样胆小,还要别人抱下来,下次有种自己下来啊!”

  

  “后来啊,王上听见了,就真的又去爬了,自己下树的时候跌了下来,扭伤了脚,从此却不怕高了——只是他不怕高,先王和小姐却都是怕了,只得命人把王宫里的高树都给伐了。所以您看,现在天权王宫里最高的树,也不过是长了十几年的,再高是没了。”

  

  她的语气温柔,仍称先王后“小姐”,颇有些怀念怅惘之意。

  

  “若是小姐还在就好了,她必定会很喜欢您的...她啊,一直说想要个文静些的孩子,但是先王舍不得她再受苦,常说有王上一个就足够头疼的,不肯再让她生养了。”

  

  琴瑟和鸣,鹣鲽情深,这样好的一双人。

  

 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,当日先王后暴病,不过数月的功夫便已不治,芳魂殡天。先王便如被人抽走了三魂,剥去了七魄,熬了不过七月,便也相随而去。

  

  当时执明也才不过十岁。

  

  “...如今看来,王上的性子,却是极像先王的。”

  

  她轻轻叹气,忆及往事,不忍再说,只是问道,“侯爷腰上还受得住么?可要躺一躺?”

  

  慕容黎靠坐了一阵,倒是真的累了,如今身子渐沉,偏他腰身又细窄,时常被坠得疼上一阵。他不喜旁人上手按揉,常常忍得额上都是细汗,因此也不再逞强,而是由着人扶着慢慢躺下,阖上眼休息。

  

  心口有些闷痛,不知是不是近日太过费神。

  

  

  

  晌午饭后,执明难得地因为前朝的事绊住,没有赖在向煦台。

  

  慕容黎便命人传了信,唤了莫澜前来,倒是没有像往日一样歇午觉。

  

  坐在檐下写了两行字才记起又是逢上该诊脉的日子,迟疑了一下,又撂了笔,还是回去躺下。心口一直闷闷的,虽难受,倒不是全然忍不得,只是喘气有些费力。钧天大陆一统,各地行政区域划分方式各异,如今不过一年,尚可依照旧制管理,但一套适用的新系统却势在必行。天权旧臣中文官大多年长守旧,自然更倾向于以天权旧制管理,执明身边得力的人却是委实不多的...他的心里不住思量着从前诸国的旧制,一一比对权衡,虽是阖目假寐,却没法安心入睡,因此直到门外窸窸窣窣地有人说话,把廖峥引进来的时候都未真的睡熟。

  

  年轻的医者身上有淡淡的草药味、笔墨味,闻来竟有三分熟悉。

  

  微凉的指尖探上他的手腕,让慕容黎的心莫名地一颤。

  

  诊了良久,又换了一只手,又是良久。

  

  却始终无话。

  

  半晌,才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。

  

  那清清淡淡的男声向芝兰问道,“你家侯爷,近来都是几时歇下?”

  

  “歇得都早,有时天刚擦黑王上就让他躺下了,就是...侯爷睡得不大好,夜里会醒几次,有时腿脚会抽筋。”

  

  “用饭呢?上次的方子可还有用?胃口可有好些?”

  

  “有,能比从前多用几口了。”

  

  “能沾荤了?”

  

  “能喝下一点儿鸡汤,但是不能有腥味,油要全都撇出去。”

  

  “......”

  

  人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,不再发问,沉吟了片刻道,“他和王上,近来可是有什么争执?”

  

  “争执?”芝兰轻轻地笑了,不似先前稳重,多了点小姑娘的样子,“自然没有,王上是最心疼侯爷的,哪里舍得与他争执了?”

  

  “...罢,我重新写个方子,只是你们切切要提醒他勿要思虑太重,若来日产子时发了心疾,便是大罗神仙也要技穷。”

  

  芝兰给这句话唬住了,短促地惊呼了一声,踌躇道,“前日...不是见好?怎地又说得这般严重了?”

  

  “你家侯爷便不是个享得清福的。”廖峥冷哼。

  

  半梦半醒的慕容黎却给这熟稔的一句话弄得一愣。

  

  “有什么想不开的?你们王上这么大一个人,又不是蹒跚学步的娃娃,非要在身后护着扶着不舍得人摔跟头?”

  

  “...啊?”芝兰听得一头雾水。

  

  “...去拿纸笔来吧。”

  

  廖峥又是叹气,却不再说了。

  

  慕容黎没有睡熟,正混混沌沌的,虽觉这人说话的语气熟悉,却打不起精神来去想,便索性不想了,由着安神香让人放松的香气将自己拖入了沉沉梦乡。

  

  

  

  这一觉睡得沉了,醒来时殿中竟已点起了火烛。

  

  执明坐没坐相地歪在床榻旁的地上,没看过的奏折丢在一边,看完批过了的扔得乱七八糟,正提着笔对着一本出神,一时还未察觉身后床榻上的人已醒了。

  

  慕容黎侧头凝神去看,是劝谏执明称帝的折子。

  

  这样的折子却是从还未拿下开阳时便有了,只是执明对此始终不屑一顾,用他的话说,王与帝也不过是个称呼,称了帝也不是就长生不死,何必兴师动众地走那个形势,你们愿意怎么叫便怎么叫便是了。

  

  只是如今快要为人父,他却不免要想得更多些了。

  

  正提着笔踌躇,身后卧得腰疼的慕容黎便撑着起身了。他虽生得单薄,六月的双生子也着实不小,肚腹已很是沉重,虽不想扰他,却难免有些声响,让人一下子就扔了折子,坐到了床沿让人靠坐在了自己的怀里。

  

  “阿黎睡好了么?”

  

  知道他躺了一阵必定腰肢会疼,执明帮他拉高了被子,伸手轻轻揉揉他的腰侧。

  

  “嗯......”他刚刚睡醒的模样还有些软软的茫然,看起来很是可爱。

  

  “饿不饿?传膳么?”

  

  “嗯...不饿。”

  

  “那就再等等!”

  

  “好......”

  

  “方才莫澜来了,等了一会儿,见你没醒,便回去了。”

  

  慕容黎扶着额角,这才稍稍清醒些,记起先前差人叫莫澜进宫来,却不想自己又睡到了日薄西山,不免有些歉然。

  

  “不过他带来的东西被本王扣下了。”

  

  ?!

  

  执明手里提溜着细细的金环串着的金饰,皱眉道,“本王问他这是不是一只王八,他却偏说不是!但这分明就是一只金王八!上面仿佛还有一条蛇?”

  

  慕容黎莞尔,有心告诉他这是玄武,但见他认真地皱眉研究着的模样可爱,却又忽然想要逗他一逗了。

  

  “这是我给王上准备的生辰礼物。”

  

  “嗯?礼物?好!真好看!人说千年王八万年龟,王八是最适合祝寿的礼物!阿黎的心思果然巧妙!本王这就戴上!”

  

  执明喜滋滋地拿着那细细的金环往脖子上戴,挂上了才懊恼地反应过来,“哎呀,但是本王的生辰还没到,怎么就提前戴上了?唉,都怪莫澜!”

  

  慕容黎眼中笑意更深,不告诉他这龟壳还能启开,里面刻了字,也不告诉他这只是礼物中的一件。伸手轻轻拿起垂在他胸前的小小一只金玄武端详,分明是神兽,却不知怎地,被匠人雕得憨态可掬,四肢粗粗壮壮,眼睛是两颗圆溜溜的黑色宝石,若不是背上小小的蛇,倒当真像只小乌龟。

  

  “王上喜欢么?”

  

  “本王特别喜欢!”

  

  他摆弄着金子打成的小王八,飞快地凑到唇边亲了亲。

  

  今年生辰也有阿黎的礼物,真好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TBC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萌萌今年的生辰会幸福得晕古七的

.

一直觉得萌萌的爹娘会是很美好恩爱的一双人 他们肯定也会喜欢阿黎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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